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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凹凸/瑞金】【凹凸/瑞金】金丝花边茶盏就是用来盛白水的啊【西欧风】

#久别重逢的一篇瑞金,糖刀自鉴
#微意识流
#糖是真的,刀是意识的【。
#ooc是我的




1.

格瑞走在一条小路上,动作颇有些不自然。
小路未经修葺,完全是无数来往人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,牛皮靴厚重的高跟踏上去,走一步就会腾起一小片飞扬的尘土。出身优渥的少年走惯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,第一次脚踏实地地接触到泥土,竟生生地觉得有些不知所措。他不知是该抬头看看前路是否到头,还是低头注意脚下有没有横着一块顽劣的石头。

“嘿!你也是去城里的吗?”
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一个少年的喊声,听起来活力满满。格瑞下意识地顿住脚步。
少年没多久就赶上了格瑞。因为奔跑他稍微有些气喘,金色的发丝跟着呼吸的节奏上下跳跃,发尾没有帽子的束缚支棱起来,被清晨的光线渲染成半透明的样子。他就着手上的无指手套一抹脸颊上滑过的汗滴,抬头与格瑞对视,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“每次进城买东西我都是一个人,无聊死了。今天终于有人陪我啦!我叫金,你呢?”少年因为身高差的原因仰着脸,一激动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。
“格瑞。”格瑞适时地作出了简短的回答。
犹豫了片刻,他决定还是不跟这个名叫“金”的男孩握手,因为对方已经兴奋地把话接着聊下去了。

真的是非常……自来熟呢。格瑞稍作思考,成功地找到了最合适的形容词。见惯了矜持优雅的贵族的格瑞对这种热情得冒泡的态度略显不适应。

——不过,这样也不坏。
格瑞低垂下眼帘,正好对上金的眼睛。——像他看过的最澄澈的湖水,风从脸侧吹过,连眼里反射的光芒都跟着跃动。


2.

“这条路很少人走吗?”格瑞拘谨地试着提问,“你说你每次都是一个人走。”
“哦,是啊。”金摸摸鼻尖,“据说很久之前这个小镇还很繁荣,很多人在城与镇之间来往没有路,硬是给踩出了这条路呢。后来嘛,闯出了一番事业的人们都离开了,这条路就没接着修。”

“……离开?”格瑞有些迷茫。
为什么要离开?登格鲁镇……这不是最幸福、最美好的地方吗……
他猛然想起,走来的这一路上确实不见几个人影。但是他没问出口;一股脑地问出这么多问题,在交际中有失礼貌。父亲的话他记得很牢。

“是呀,‘离开’。”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,不到两秒又破了功:“哎呀,这都是我姐姐讲的啦。我也不是很清楚……只是这两年来,镇上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呢。”
也对,金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两岁,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事情呢?格瑞打量打量金身上一身朴素的亚麻布衣和打了补丁的短披风,在心里微笑着摇摇头,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地认真倾听的模样。


3.

小路很快到了尽头,歪歪斜斜的矮栅栏年久失修,白色的油漆斑斑驳驳,风雨飘摇的样子。格瑞和金很轻易就跨了过去。
栅栏后是一片稀疏的树林,树木大多畸形矮小,长得不修边幅,反倒脚下的灌木杂草得了势似的疯长,淹没了格瑞的小腿。
“园丁先生很久没来了啊……”金跟在格瑞身后,走着格瑞拨开过杂草的道路,小声嘟哝。

小树林很快到了尽头,格瑞被乍然出现的阳光晃了一下,他拨拉一下额前的长发,眯缝起眼睛。
一条铁轨穿越远方的荒原从天际而来,笨重的枕木间灰绿色的草不屈不挠地冒着尖。向右走不远是一块指示牌,一根细铁棍孤零零地顶着一块大铁牌,看着怪不协调的。金一蹦一跳地凑过去看列车发车时刻,却因为牌子太高不得不踮起脚。
指示立牌旁愣愣地立着一棵看着还算端正的树,只是瘦巴巴的。
格瑞轻笑一声准备过去帮金看牌子,却在走到他身后时不小心踩了一根枯树枝,吓得聚精会神的金往后一跳,正落在格瑞怀里。
金反应过来后赶紧退开,摸着帽檐连说抱歉。格瑞微红着脸,眼神飘向远处。
汽笛声从低语变成引吭,蒸汽喷成蘑菇云——火车到站了。


4.

乘车的人可以说是少得可怜,格瑞和金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。老式的蒸汽机车,座位是面对面的两张靠背硬座,中间是一张还算干净的小桌。格瑞从没有坐过这种火车,坐定了之后忍不住四下张望。
“啊,格瑞你在找水吗?”金成功地没有get到格瑞的点,热心地问道。“也对呢,走了这么久都没见你喝一口水。我去给你接吧!”
“呃……其实……好吧。”格瑞刚刚开口,金就一阵风似的跑走,他只好自我安慰似的答应一句,把后半句“其实你也没喝呢”咽回了肚里。

“格瑞……”没一会儿金就怏怏地回来了,脑袋耷拉着,声音失落:“我的杯子漏了,没法接水……你有杯子之类的吗?”
“我找找。”格瑞点点头,翻了翻自己的背包,在餐具盒里找出一只茶杯。
“这个……是不是不太合适啊?”金伸出一半的手迟疑在空气中。眼前这一只茶盏是白瓷质地,彩绘着玫瑰花纹,金丝镶边,沾染着空气中的阳光,流光溢彩。少年修长的手骨节分明,皮肤有如白瓷细腻。金看得失神片刻。
金向来只在姐姐描述里听过这类东西。它们本来只该出现在那些贵族们的生活里,被他的手一碰,就会像一场梦一样碎掉。
“听姐姐说,这种杯子是用来喝茶的……不盛白水。”金低着头,觉得促狭起来。

“不是的。”
金抬头,正对上格瑞的微笑。
“杯子就是杯子,喝什么都一样。”他指节扣着茶杯把,“而且它就是我用来喝水的。”
金凝视着格瑞的眼睛,瑰丽的紫罗兰色,里面只有自己的倒影和灿烂的阳光。
他一下子觉得好多了。“那真是太好了!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听到格瑞的回答那一刻,他松了一大口气,像是庆幸什么似的。

金蹦蹦跳跳地走向车厢另一头,格瑞侧着脸,打量着车玻璃里的自己。
鹿皮披风,白色长款的风衣,纽扣和纹饰是金色的。这是极其正常,甚至有点简单了的富家男孩的装束,可格瑞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。


5.

列车在长鸣的汽笛声中到站,金欢快地飞下车去,格瑞紧跟其后。
列车停靠在车站里,格瑞上车前看过时刻表,这一站就是终点站,可是除了他们,没有人下车。他隐约觉得不安,可是并没告诉金。

车站本该是人流量巨大的地方,可是现在人却不多,格瑞觉得并不能用时间在下午四点来解释。即使有几个过路行人,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。
金神经大条,只是注意到人少,却也没当回事,拉着格瑞就往街市去了。

往闹市区走去,人就渐渐多了,可仍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。金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。“格瑞,它他们在说什么‘凹凸大赛’……你知道吗?”

“凹凸大赛”……好熟悉啊。格瑞陷入迷茫,他无端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。他们现在在哪儿呢?
在出公差吧?他们总有一堆政事商务,谈也谈不完。
不,不是的。你再想想,“凹凸大赛”。
“大赛”……“逃跑”……“计划”……“全镇人”……“不能参加”……“失败”……
“死”。
格瑞闭上双眼,如坠冰窟。

“金?”
过了好半天,格瑞睁开双眼轻声呼唤,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他急急忙忙地寻了半天,才在布告栏前的人堆里找到那一头醒目的金发。“金!”他大声呼喊。没人搭理他。

金的指尖划过布告栏的告示,“凹凸大赛第三轮淘汰者名单”。
“秋”字赫然在列。
纷杂的记忆在脑海里横冲直撞,秋温柔的笑容和低语、小木屋里四溢的烤饼香气、一蓬蓬在眼前爆开的鲜血……
金半跪在地,泪流满面。可他总觉得记忆里少了些什么东西。
他抹着眼泪站起身,正对上格瑞的视线。
我的记忆完整了。


6.

“格瑞,我想我记得你。”金拥抱住格瑞逐渐变得半透明的身体。
“我也是。”格瑞回抱着金,他的身体也在变得半透明。

他们早就是死过的人,或许是在凹凸大赛,或许是在某次逃亡的路上。
但此刻他们只是拥抱在一起,直到注视着彼此淡出视线,而后消失。


7.

阳光注视着又两个灵魂逐渐透明化作闪闪发光的泡影。它只是不说话,继续惨淡地注视、照亮着。

草木在相乡间恣意疯长,从未有过什么小路或是铁轨。
阳光注视着一切,并不说出它们是否存在过。


——end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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